傅家人给我改回了姓,我还不太熟悉这个新名字,小声磕巴道:「我叫傅蓁。」
郁景州挑了挑眉,「你是傅蓁?那坐那儿弹琴的那个是谁?」
我告诉他那是我姐姐傅姣。
郁景州说话很直:「那你俩长得可真不像。」
确实,傅姣皮肤白皙,五官精致,长得一双圆圆的杏眼,穿着拖地长裙,漂亮得像个小公主。
而我在小山村里长大,像是地里缺水的秧苗,又黄又瘦,活脱脱一个小泥巴人。
我俩站在一起,简直不像是一个图层上的,任谁也看不出我们是一对亲姐妹。
我低着头闷闷不乐,一块糕点怼到了我嘴边。
「既然回家了就开心一点。」
「在这看钢琴表演多没意思,要不要跟我走啊?妹妹。」
郁景州眯起眼睛,笑着看我。
……
郁景州说钢琴表演很无聊,狗都不听,拉着我翻墙逃了庆祝会,带我打了一天一夜的游戏。
可等他疯狂地迷上傅姣,课也不上了,游戏也不打了。
陪着她去参加钢琴比赛,每场比赛都从头听到尾。
可见人说话不能说太死。
做傅家千金的日子比小山村里那段时光更难捱。
傅姣总能用轻飘飘几句话,就将我打成不知足、嫉妒姐姐的坏小孩。
因为她优秀,所以爸妈把我交给她,让我跟着她多学习。
也因为她优秀,所以她说得都是对的,她说我在学校不想着学习,上课睡觉只想着谈恋爱,无论我怎么解释,怎么试图证明自己,妈妈也只会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,指责我不思进取。
发现解释无用,我就不再解释。
回到傅家的第一年春节,爸妈带着傅姣游遍欧洲。
唯独忘了被锁在房间里反思的我。
除夕夜,外面放着烟花,隔壁人家的电视声传进来,放的是春晚,喜气洋洋,阖家欢乐。
而我饿得在厕所喝自来水,最后实在没有办法,抄起椅子砸了窗户,从二楼一跃而下。
高三那年,学校组织文艺汇演。
傅姣噙着眼泪的三两句话,所有人都认定了是我往傅姣舞鞋里倒了钉子。